谈合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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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诺显然有事要说。还未等他开口,周耀辉别有意味地睨他一眼,阿诺瞟了眼周耀辉身后作战指挥部的方向,闭上了嘴。
  直至上车,车门关闭。坐在驾驶位的阿诺启动了引擎,抬眼看向后视镜中抽烟的男人,汇报道:“已确认到小姐的动向,经过抢救,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。正在孟买一家私人医院接受治疗,是今早从印度泰米尔纳德邦金奈市的阿波罗医院转过去的。”
  听得“抢救”二字,周耀辉夹着烟的手一顿,随后说:“确认到我女儿没事就行了。让手下人尽快撤回澳大利亚,别在印度多停留。”
  “好的老板。”周耀辉对返程安排只字未提,阿诺略带提示性地问:“原定计划是明天一早返回墨西哥。那老板,明早要启程吗?”
  “嗯。”周耀辉将烟轻轻摁灭在烟缸里,想了下,平声道:“这次算是公然跟中情局对着干了,美国佬不会就此罢休,现在的缓兵之计也缓不了多久。让甘博亚尽快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取得联系,别让中情局的人抢在咱们前头。”
  *
  孟买一座私人医院的顶层豪华病房里,周寅坤忙活得脚丫子朝天。每日除了喂奶,还需要给孩子换尿布湿,为了不让那小不点儿臭着,还得兼顾给他洗澡。
  但在他看来这都是杂七杂八的小事,对他日常事务不构成威胁。最近红色通缉令还挂着,周寅坤不宜多走动,有事都是亚罗来传达消息,若有重要的事,阿耀也自会来当面汇报。所有人都依然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,一切并不算是停滞状态。然而,美国中情局那边还需要从长计议。
  当下这种状态,有弊端也有益端。就譬如,他能趁这段时间多陪陪周夏夏,听说女人生完孩子可是要坐月子的,他当丈夫的没理由不伺候月子。生之前他都没怎么陪过她,现在生了,身体虚弱得要命,当然得把小兔伺候的舒舒服服,把屎把尿、喂饭擦身周寅坤全包了。至于孩子,那都是捎带手的,不在他的重点范围之内。
  夏夏醒来这两天右侧手臂都使不上力气。医生诊断,这是枪伤致使右侧臂丛神经部分受损所致,后续还需通过手术修复,并配合进行康复治疗。
  于是,右边这条胳膊基本就是暂且废了,干什么都只能依靠左手。但周寅坤不同意,他不让她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,因为在他眼里,现在的周夏夏就是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残疾人。
  而自己,则是那个让她成为残疾的滔天罪人。不过细究起来,这事归根结底还得赖周耀辉。狗娘养的,早知会这样,当初就该在他脑袋上补一枪,也不会闹得夜长梦多。
  原本养得活蹦乱跳的小兔,一夜之间变成了残疾兔,搁谁谁不堵心。
  夏夏背后靠着绵软枕头,看看面前医用床头桌上摆着的饭菜,又看看坐在身旁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勺子的男人。明知说了也不可行,嘴里还是嘟囔着:“我可以自己吃,真的不需要喂我。”
  就吃饭这点小事,夏夏是觉得虽说左手拿筷子不方便,但拿勺子叉子是完全可以的,周寅坤就坚决不同意,死活都要喂她吃饭。
  男人自当没听见,将睡熟的婴儿放在一旁的摇篮床里。举着勺子跟饭菜上方笔划了下,体贴道:“想先吃哪个?”
  纯白色桌板上,每道菜品皆精致无比,且配比科学,有助于术后恢复,看着也很好吃。夏夏抿抿唇,指了指那盅燕窝玫瑰荔枝冻:“我想尝尝这个。”
  这是桌上唯一一道甜品。饭不好好吃,净吃些零嘴,吃完这个等会儿没吃两口主菜,她准说自己吃饱了,本来就瘦得一把骨头了,这么下去怎么行?
  “先吃正经的,一会儿吃那个。”周寅坤不听小孩儿的,直接舀了勺白松露牦牛奶炖蛋粥,一手稳稳护在底部,将勺子送到她嘴边:“张嘴。”
  饭都递到嘴边了,夏夏只好乖巧张嘴,鼻腔被白松露的氤氲香气充斥,入口之际,喉间浮起乳脂微咸的回甘,口感丝滑软糯,吃进胃里很舒服。
  周寅坤喂着饭,欣赏着眼前可爱的人儿,气色比前些天好了不少。她一口一口吃得挺香,原本干涩的嘴唇被汤汁沾得晶莹,不尝也想象得到有多甜。
  女孩只顾着吃饭,没言语一字。而有件事,周寅坤一直想挑明说来着,可这两天忙着带孩子、照顾她,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。索性就趁现在问了:“咱俩现在,算和好了吗?”
  夏夏嚼着食物,微怔了下。这样的相处,难道还不算和好吗?想来,他真正想问的,应该不是这个。
  她抬眸,周寅坤正看着她。她开门见山:“你是不是想问,我还会不会坚持要带孩子离开?”
  “嗯。”周寅坤换了一支新的勺子,去盛她最初想吃的那道燕窝甜品。
  “会吧。”夏夏看见他动作明显慢了下来,继续说:“最初是想去香港的,是因为,除了泰国,那里对我来说比较熟悉,又有很不错的大学,而且大陆的治安状况也很好,和孩子在那里会相对安全些。”
  一提到香港,周寅坤就不自觉地想起那个野男人许嘉伟。他眼底泛青,神色莫名暗了几分。但不得不承认,相比欧美地区,香港确实是最为安全保险的选择。
  他还举着那勺晶莹剔透的燕窝冻,眼前的人不张嘴,他也没催,淡淡地道:“那就去,行了吧?”
  “去?”夏夏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:“香港?”
  “嗯。”周寅坤把勺子放了回去,“就你和孩子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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