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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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正无比驯顺地站在原地,安静地垂眸看着钟情,像等待主人发落的大狗。
  “我在做什么?”钟情喃喃。
  他像是突然回神,上前去整理庄严的衣服。
  头痛欲裂中,他慌不择路地道歉和找借口:“对不起庄严,是我的错!是我饥不择食了!”
  第37章
  饥不择食。
  庄严第一次知道钟情在成语这方面竟然有如此高超的造诣。
  他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在两个世界,明明灵魂已经千疮百孔,身体却仍旧好端端运转着。
  心脏一下下有力跳动着,将血液泵往身体各处。多么尽职尽责的器官,就好像它亦有自己的人生剧本,所以不顾主人意愿,将这具身体带往那个既定的未来——一个不停工作的、没有钟情的未来。
  庄严在那一刻感到百无聊赖。
  钟情正在用自己的衣角擦拭他的领口,月光落在他的手上,映得那双手白皙如玉。
  庄严却看着那双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睛。
  一双再看无数遍都会为之失神的眼睛,即使在黑暗中,浅棕瞳孔依然澄澈得像一汪清泉,所有情绪都纤毫毕现。
  焦急、愧疚、悔过、难堪,甚至是恐惧……但唯独没有羞涩。
  隐在黑暗里的人坦坦荡荡,站在月光下的人却怀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  庄严低头,避开钟情的眼睛,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。
  在深色酒渍的对比下,那双手白得惊人。庄严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月夜,钟情的手也是这样覆在他胸前。
  那是钟父为爱妻殉情的第二个夜晚,他在马场一角找到困倦的钟情,将他一步步背回家。
  他已经不记得穿过马厩时牲畜的嘶鸣和饲料的气味,只记得月光洒在钟情垂下来的手背上,薄薄的一层皮肉之下,淡青血管根根分明,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。
  他守了钟情一夜,在天亮的时候,接到严老夫人的电话。
  然后,他答应了她重复两年的提议。
  在庄父中风、庄家大哥入狱、几个小辈全被养成废物之后,成为庄家的继承人。他将继承庄家一切财产,代价是他将牺牲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,用以维持这个庞然大物的运转,养活其下荫蔽的无数员工,和他那些与他相看两厌的血缘至亲。
  此后,他既是这个庞然大物的主人,也是这个庞然大物的奴隶。
  他向这个风雨飘摇的巨物支付了自己的未来,只为了换来一份底气。
  挂断电话后,他对醒来的钟情坚定地微笑说:“别怕,你还有我。”
  回忆如当头棒喝,庄严从无所事事的状态中猛然清醒。
  他仍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没有钟情的未来,但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。
  他露出和五年前那个月夜一样的微笑,将满脸担心害怕的人拥入怀中,说:“别怕……我不怪你。”
  *
  钟情快要受不了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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