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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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阿缨……”
  “莫要事事争强好胜,莫要过的太苦了,我,我在那儿,也不安心。”
  周小成说的很慢很慢,短短几个字,被他说的像是跨山越海一样。
  沈缨嗓子疼的厉害,她低头抻了抻衣袖,硬生生咽下那份不甘。
  然后她抬头看着小成:“放心,总会过去的。”
  这世间有什么是过不去的?
  连这泼天的血仇和冤屈,不也就散了么。
  周小成笑了笑,笑的整个眼眶都红了。
  他抬手用力锤了两下心口,胸腔里传出厚重的声音。
  据说,这动作是外族武士向将领做的,是忠诚和守护的意思。
  “保重。”周小成转身离去,走到蓉娘车的另一侧,车身挡住了他的身影。
  蓉娘撩起车窗帘,对沈缨说:“鹰卫一案辛苦阿缨,他日,我再谢你。”
  沈缨往前走了几步,在帘子放下前出声道:“那天,虽有雷雨之兆,但鹰卫走惯了北谷索道也未在意。他们在途中碰到了两个赶着参加鹿鸣宴的书生,书生的马生了病,两人十分狼狈。”
  “大约都是爱马之人,大约是因为这是年前最后一趟远行,鹰卫所有人都是高兴的。”
  “所以那两人从鹰卫手里得到了一袋价格不菲的炒豆,可殊不知那炒豆掺了毒鼠散。后来,马车翻入山下,他们被摔成了一堆骨头。”
  她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绣了牡丹花的绸缎袋子。
  上等的绸缎,略显粗简的绣技,里外用了五层,所以即便二十年了,也没烂透。
  这是她私自从桃林那两具尸骨的遗物中拿出来的。
  为亡者言,为生者权,为活者谋。
  那些离开的人,已经离开,而那些活着的人,总是要活下去。
  所以哪怕身为仵作,有职责压身,沈缨偶尔会从尸身上带走一些物件。
  而这些物件,有时能成为她手中筹码,更多时候也是她唯一能为活着的人做的事了。
  她指尖在绣线上轻轻划过,递到车窗帘里,“世间事,多有不得已之时。蓉娘,周家……还望你,网开一面。”
  蓉娘撩起帘布,目光深沉地看着她,好一会儿才接过那个装过炒豆的袋子。
  袋子上头那朵牡丹花极为张扬,全然盛放,片片花瓣都舒展开来。
  颜色虽然褪去了不少,但依旧能看出略显稚嫩的针法和极品丝线。
  那是她七八岁时给父亲和卫队的大哥们做的。
  每个人都有,逢年过节能绣满满一筐。
  三岁捻针刺绣,旁的东西马马虎虎,但大牡丹绣的像模像样。
  这个袋子,应该是大哥的,角落里还绣了一小半的曹字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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